文/江瀚

说起世界家居集团宜家，相信每一个中国人都不陌生，宜家物美价廉的家居产品一直都在中国广受欢迎，然而就是这个世界级的跨国连锁企业，却在美国出现了关闭工厂的现象，那么宜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宜家的美国工厂为何要关闭呢？

一、宜家的美国滑铁卢

近日，据CNN和《华尔街日报》消息，瑞典家具制造巨头宜家将于今年12月关闭其位于美国弗吉尼亚州丹维尔的工厂，这也是宜家在美国唯一的一家家具工厂。CNN报道中称，丹维尔的这家工厂于2008年开业，雇佣了近300名工人，全美国和加拿大包括货架和存储设施在内的木制品都是在这家工厂生产的。丹维尔工厂的关闭，也将标志着300名工人的失业。在宣布上述决定的同时，宜家方面表示，美国的原材料价格上涨，已经高于欧洲原材料的价格。宜家在波兰、俄罗斯和瑞典这三个欧洲国家都设有工厂。

丹维尔的这家工厂的经理博特·伊迪斯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这是一个非常难以接受的决定，我们尽了一切努力提高和保持这个工厂的竞争力，但不幸的是，没有合适的成本条件维持这家工厂的继续生产。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将尽我们所能，在同事们寻找新工作和培训机会的过程中，帮助他们渡过这一难关。”

丹维尔市的一位官员对《华尔街日报》记者表示，宜家工厂的关闭将导致该市每年损失大约50万美元的税收。宜家将工厂选址在丹维尔，不仅进行了8550万美元的投资、创造了至少271个就业机会，也收到了大约380万美元的州政府和地方补贴，并以每年1美元（约6.87元）的价格租下了工厂所在的94英亩（约38万平方米）的土地，宜家在今年早些时候还以1美元的价格将这片土地买了下来。

公开媒体报道显示，宜家位于美国弗吉尼亚州丹维尔的这家工厂于2008年开业，生产架子和储物柜等木制品，以满足北美市场对经济实惠家具的需要。目前，该工厂雇佣了约300名工人，此次关门将直降导致这些员工失业。《华尔街日报》称，这一来自瑞典的家具公司在欧洲、中国、俄罗斯经营着40多家生产工厂，在这些地方雇佣了2万名生产工人，在全球更是有16万名员工。

我们看到，虽然丹维尔想方设法在土地、补贴等层面给宜家帮助，但最终的结果还是没办法挽回宜家在丹维尔关门的局面。那么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宜家为何要关闭自己在美国唯一的工厂？

二、宜家到底怎么了？

其实，在我们看待宜家问题的时候就会发现，拿了那么多优惠政策和补贴的宜家为什么还要关闭工厂？宜家的问题到底在哪里？

首先，家具生产实际上是个技术活。我们姑且先不说宜家在美国有什么问题，我们先思考一下，中国的家具生产有什么特点？中国家具生产的特点是产业集聚，基本上只要说家具必然会提到广东的东莞、顺德、佛山等为代表的华南中心，浙江萧山、温州、海宁等为代表的华东中心，那么为什么其他地方的家具生产企业都不多呢？最核心的原因就是家具生产企业需要有极强的产业上下游关联性，从原材料的生产加工，到技术工人的培训处理，再到企业的家具制造，这一整条产业链具有极高的专业化，由于产业专业化原因，任何一个企业想要生产家具都需要产业上下游的密切配合，只有高度产业上下游配合才能够真正保证家具生产的正常进行。而对于宜家来说，其在美国的丹维尔却不是一个家具生产制造业产业上下游集聚的地点，根据公开市场资料的数据显示，丹维尔的主要产业是纺织业和烟草业，缺乏产业基础的地方要强行进行产业布局，那么产生的结果一定会是事倍功半，这一点在宜家布局丹维尔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其次，美国极高的成本和宜家极低的利润所产生的矛盾。众所周知，宜家并不是一个高端的家具生产企业，宜家无论是在欧美还是在中国都是以主打廉价家具著称。根据公开市场资料显示，中国的家具生产企业在产业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毛利率水平仅在15%～16%之间，而净利率水平仅在6%左右。宜家特许经营协议下的最大零售企业Ingka集团发布2018财年业绩显示，在截至2018财年期内，宜家销售额虽然增长近5%，但净利润从去年的24.7亿欧元降至14.7亿欧元，同比下降超过40%。在这样的情况下，宜家面临着极大的低利润与高成本的矛盾，必然会让宜家放弃丹维尔这个高成本的工厂。

最后，宜家美国工厂的高成本到底来自于哪里？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此前报道称，宜家方面曾表示，同样的产品在欧洲生产，比在美国便宜70%。那么，美国工厂的高成本到底来自于哪里呢？之前有报道称，宜家在丹维尔工厂拿到了很多的政府补贴，也拿到了极低成本的土地，但是成本来自于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极高的用人成本。美国的工人工资其实是众所周知的高，这种高来自于美国工会的力量，在著名经济学家曼昆的书中曾经把美国工会比喻为卡特尔垄断组织，在美国工会的推动下，企业如果要在美国开工厂，必然要承受极高的劳动力成本。二是较高的原材料成本。由于美国的各种环保政策限制，导致了家具生产的很多原材料都不能直接从美国本地采购，当原材料需要大规模进口的时候，将会出现两个问题，一方面原材料的长途运输直接导致了原材料成本的高企，另一方面进口原材料必然要承担较高的关税压力，特别是在贸易争端不断的现在，这样的原材料进口一定会产生极高的不确定性成本。

较差的产业区域环境，不断激化的高成本和低利润之间的矛盾，让宜家这个接近400亿欧元零售额的巨头迫不得已退出。这样的故事可能必须要提请中国企业注意，因为在人口红利不断消退的时代，宜家今天的问题也同样需要我们警觉。

编辑：孙明胜 校对：颜京宁